最近,行业里不断有人喊着“建筑师要转型”“不转型就活不下去”,甚至一堆短视频说建筑师们离开设计院后去送外卖、去大厂求五险一金,还劝在校生早点改行。看得人满眼戾气,行业仿佛陷入了集体焦虑。
可事实真是如此吗?其实并不是。中国真正意义上的注册建筑师数量,跟发达国家比起来不仅不多,反而是严重不足。日本、欧美这些国家国土面积远小于中国,但专业建筑师数量却是我们的几倍。按比例算,中国可能连他们的三分之一都不到,有分析甚至认为还要更少。
问题出在哪?不是职业不值得做,而是很多优秀的建筑人才选错了平台,跟错了人。
回顾过去30年,中国建筑设计行业其实很幸运,赶上了房地产推动下的大发展。业务多,项目密集,为建筑师提供了大量实践机会。但这种高速扩张也带来了副作用——设计的质量、思考的深度被忽略了。房地产爆发带火了“甲方驱动型”设计模式,也让很多建筑师的创作热情逐渐被蚕食。
有些设计公司老板纯粹把设计当生意,只关心面积、容积率、日照计算,不再追求建筑的精神表达。而在他们麾下工作的建筑师,很容易在“按面积分钱、按等级提成”的制度下变得麻木,以为这就是建筑师的全部生活——逐渐放弃了梦想,失去了表达的欲望。
相比之下,体制内的大设计院机会会好一些,尤其能接触到大型公共项目。但这也得看项目负责人是谁。如果你跟的是一个愿意坚持专业立场、勇于表达想法的“好带头人”,你就能获得成长机会。如果不幸跟上一个只会迎合甲方、毫无主见的“混子”,再好的平台也白搭。
而那些进了外资事务所、有机会参与优质项目的人,往往在职业路径上更加自主,也更可能走向独立执业。他们在过程中不断锤炼自己,也能更早地接触市场逻辑,最终掌握属于自己的节奏与价值。
本质上看,这些差异源自设计行业的结构性失衡。过去长期服务于房地产高周转、低创造的模式,导致设计被当作配套环节来看待,结果就是创意被压缩,质量被牺牲。而现在,随着行业收缩、开发商洗牌、传统设计所“断粮”,行业正进入艰难转型期。
但这并不意味着建筑师这个职业本身“没救”。反而,新的需求、新的机会正在生成,只是还没完全长成型。
未来的新机会在哪里?在更细分的领域、更多样的服务模式中。比如独立建筑师、小型事务所,将更适合参与乡村自建房、民宿改造、小型文旅、返乡创业等项目。这些领域需要的正是懂设计、能沟通、会执行的建筑师,而不是流水线工人。中国的城镇化仍在继续,这块市场的潜力远没有释放出来。
所以,真正热爱建筑的人,不妨先沉下来。这个阶段不是放弃,而是准备。趁现在去学点经营、懂点管理、掌握营销,了解点AI工具与经济趋势。等行业重构完成,准备好的人自然能接住下一波机会。
建筑师这个职业,最终看的还是才华与判断力。你没错行,只是可能一开始没站对位置。现在最关键的,是别再跟错人,别再站错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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